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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燕·知乎体】喜欢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是什么感觉?

瑛步花间:

·相信大家看标题就知道了,就是虐+杯具。


·娘塔利亚,忽然想写一写女孩子之间细腻的感情。樱视角第一人称,极东姐妹樱燕cp为主,有菊燕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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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是什么感觉?


一句话概括:我愿意化成一树樱花,用尽力气开满漂亮的花朵,可我心爱的燕子却只在我身旁匆匆飞过,无暇顾及我为你付出的努力。


看到这个题目的一刹那就觉得深有感触,忽然很想讲讲自己的故事。


我来自日本,16岁那年随改嫁的母亲一起搬到中国上海。来到上海的第一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自己变成了一棵樱花树。而梦里我对自己的变化却并不恐慌,而是鼓足了劲把花开个不停。作为一个日本人,我自然知道自家国花的生长规律:樱花是短暂而易碎的花朵,越是开地灿烂越是转瞬即逝,梦里的我却无所畏惧般地怒放着自己。在梦的终点,有一只燕子看见了花期将逝的我,展翅飞到了我的树心处轻轻对我说:


“你真好看,我好喜欢。”


梦醒之后我有一种深深的满足和欣喜,这大概是我人生中的第一个梦想——我想变成一树樱花肆意怒放,就像我的名字“樱”一样。


学生时代我们都谈过梦想,这个词语频频出现在家长老师的口中和作文纸上的命题。但谁都知道,这只不过是糊弄老师与迎合他人的一纸空谈而已。我的母亲总是把她的女儿看得太轻,把名为“舞蹈”的梦想看得太重,我到现在还清楚地记得小时候调皮从楼上摔下去的那一瞬间,她口中喊出的不是小樱,而是跳舞。


但时隔多年,现在再想起我那为舞蹈执着的母亲时,我着实应该感谢她当年对我学舞一事的坚持——因为舞蹈,我遇到了我喜欢的一个姑娘。


她大我4岁,我喜欢叫她“姐姐”。


世界上许多国家和民族都有各具独特风格的舞蹈,中国古典舞作为东方舞蹈的典型代表成了我母亲心仪不已却由于年龄无法自如学习的才艺,于是初来上海的我很快被确定了以后的学业走向——舞蹈艺术生。


初来舞蹈班的第一天,路痴属性的我迟到了。上课中途被敲门声打断,在老师堪称不爽地注视下我尽量自如的走到舞蹈室正中间,尴尬地用不太熟练的中文进行磕磕绊绊的自我介绍,国籍让我立刻成了众目睽睽的焦点:好奇的惊讶的,或是排斥的古怪的眼神全部投注在我这个不速之客身上,但空气里流淌的却是死水一样的沉默。生性腼腆的我被狠狠吓到了,能做的只有低着头保持着鞠躬的姿势,在把那句“请多关照”用谁也听不见的音量小声念叨。以至于时至今日我还记得当时我脸上的温度到底有多高。


最后是姐姐先打破了僵局,她用完全不准的中腔日音笑着开口:“哈机没吗西特!空你七哇!”


这样古怪又滑稽的语调瞬间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同龄的女孩子们哈哈地笑起来,老师半是责怪半是好笑的呵斥,我则是瞪大了眼睛盯着她。


姐姐扎着娃娃一样的双丫髻,有纤长的脖颈,身姿宛如穿梭在碧树红花里的轻燕,笑容有着猫儿般澄澈明净的狡黠,窗户射进教室的阳光给她的娃娃脸镀上了一层暖洋洋的粉金色,让我想到小时候外婆蒸给我的米糕,甜美而柔软。


其实,当时的我很想花痴地说,她真可爱。


姐姐是舞蹈系的大学生,也是我们班里的实习老师,带着我们在宽敞的舞蹈室里翩翩起舞。她抬首,纤细的手臂舒展开来。她喊着一,二,三,转过一个圈;三,二,一,跳跃的身体腾空起来,又悄无声息地落在地面上,姐姐如同一只真正展翅欲飞的燕。她结束教学后和我们打招呼告别,连舞蹈服都来不及换就拎起包跑出了舞蹈室。


不知道这算不算女孩子的通性——对主动帮助你的人产生好感并且想要进一步认识。我顾不得还未说出正式下课的老师,紧随着她的脚步追了出去。


两个穿着紧身舞蹈服的女孩子在四目相对中面面相觑,然后同时傻傻地笑了出来。姐姐把包里的T恤分给我,再给自己套上一件外套,末了牵起我的手问:“你是不是也想吃那家红豆饼?那就赶紧走吧!还有十五分钟就要关门了!”


……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跑这么快啊。我哭笑不得,还未来得及回应就被她拉着一路狂奔到那家饼摊,姐姐利落地和老板招呼着然后付了钱,再笑嘻嘻地把一块热乎乎的红豆饼递给我。


软软的豆沙在咬下去的那一刻将香甜的滋味溢满了口腔,这种味道在我幼时同样品尝过,只是如今陪伴我的不再是家乡里成片如雪的白樱,而变成了上海外滩闪烁的霓虹流彩。记忆里单调温馨的洁白与现实中缤纷冰冷的多彩狠狠碰撞,让我的眼泪在咀嚼香甜的时候冷不丁地落了下来。


姐姐吓了一跳,她有些措手不及地掏出纸巾为我拭泪,动作却轻柔的像是在呵护宝贝。她没有问我怎么了,只是默默地看着我蹲坐在地上哭个不停,然后递上新的纸巾给我擦脸。姐姐一直陪我陪到我再也没有力气去哭为止,身边揉成团的纸巾不知道堆了多少,连她的外套上都抹上了我的涕泪。她看着我哭到红肿的眼眶,我看着她狼狈不堪的模样,我们两个都像是刚从马戏团演出失败的小丑一样滑稽,于是又一次莫名的相视而笑。


也许当时上海外滩的华灯太过美妙,可能她请我的红豆饼刚好撞上我童年的味道,大概她安静却体贴的安慰方式正对我的心房,或者我的情湖刚好被夏日的晚风吹起了层层波澜,也可能,真的只是她既优秀又漂亮。总之那天分手告别回家之后,我的思绪依然在刚才的种种里不断游荡,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一片漆黑中唯一明亮的是她带笑的脸庞。


姐姐只在周六日时从学校过来实习,于是我便把一周的时间和精力全部放在舞蹈上。我盼着双休日里她的翩翩而至,将舞者的冷面笑成花靥,将优美的姿态印刻至我的心底。和姐姐在一起的时候,我会和她学习舞蹈的动作技巧;会抱怨生活里乱七八糟的琐事;会倾吐没完没了的心塞;会诉说我严苛古怪的家庭;会分享细碎短浅的快乐;会炫耀小有成就的进步;或者干脆什么都不做也很好。听着她或是赞同或带指点抑或安抚的回应,哪怕见不到面的平时在社交软件上互相发一些表情包聊天,心中就像种满了初春的植株,只一瞬就疯狂地挤满心房,开心和满足也立刻填充了一切情绪。


相处的时日越久,越觉得姐姐真的是美好的女孩,而且美好到人们都会这样赞扬。而她之于我,是那么的重要。现在的我常常会想,在每个小女孩的成长道路上,都应该有一个姐姐。她优秀又热情,总能让妹妹嗅到女孩成长所散发的芬芳,并且朝着更好的方向继续前行。这个姐姐就像永不熄灭的光芒,因为她在,所以不会有惊恐,不会有胆怯,我矢志不移地追随着这抹辉亮,步伐笃定地跟在她身后。因为有姐姐这样伴在身边又触手可及的优秀存在,我一直感到幸福。


可是后来我们彼此都变得很忙:我备战高考,她忙于实习,终究是生活在不同圈子的人,于是渐渐的在双休日的舞蹈室里也见不到姐姐的影子,让我有些失望。但我仍然保持着每周末和姐姐用社交软件聊天或者互通电话的习惯,固定一周一两次,不过每次姐姐都回复的很慢而且很晚,连电话里交流的内容也不算多。但是!只要是涉及到伤心的事情或者重要的事情,她又会及时认真的回复我。


在距离艺考100天的倒计时警报响起的时候正值冬日,结束了一天训练的我揉着腰酸背痛的身体,在走出舞蹈室的那一刻遇见了姐姐,顿时驱散了所有疲惫。


她还是喜欢扎着可爱的双丫髻,穿着暖色的羽绒服,那张精致的脸上带着我曾经熟悉无比的笑容,温暖而明媚。她带我出去散心。天空飘着小雪,姐姐微微仰起头来,雪花落在她长长的睫毛上美的柔和,再配上那种好似掺了蜜的乳酪般蜜色的肌肤,像童话里的公主一样。


我们又去吃了那家红豆饼,逆着寒冷的妖风咀嚼这份有些变凉了的香甜,但靠在姐姐身边无比温暖。


姐姐祝我高考成功,我则祝福她高飞,我们一边随意地聊着一边在附近的商店乱转,她看上了一条樱粉色的长裙,繁复的针法在裙摆绣着些许碎花做点缀。于是姐姐花掉了身上所有的钱买下,她在我的身上一比,说:“这裙子款式不错,穿到你上大学以后都没问题。”我连连摆手,告诉她这样好看的衣服更适合她。她把装着裙子的手提袋郑重其事地递给我,就像很多长辈一样曾经对我说的那样告诉我:好好努力、好好读书,相信我会变得更好。


也许这真的是一句很平凡很常见的鼓励,但我却激动地抱住这份礼物开心到说不出话来。我憧憬崇拜的人对我这么好,太幸福了。一个人在外面飘着,最怕的不是别人的欺负与蔑视,因为我们潜意识都深知无论谁都不会无条件对你好,可当一个人忽然拿着一盏灯走进心里时,心就被瞬间点燃,然后徐徐地暖了起来。我觉得自己快乐地就像一个胀满气的气球,愉悦到没有濒临爆破的极限。


余下的日子里,我们没有再见,我专心为考试准备,把姐姐所在的学校订作我的目标,每天拼尽全力地去跳去学。实在全身无力时,就翻出那件被我精心收藏的裙子,慢慢地心就平静起来,裙子上似乎还有着一股不知何处而来的馥郁香气,就像姐姐身上的味道,缓慢到温柔细致地包围着我,拥抱了我,于是就又走了动力去战斗。


高考终于结束,成绩总算发放,我做到了——从全国各地报考舞蹈艺术专业的千人里脱颖而出,考上了姐姐所在的那所优秀学府。得知成果的当晚我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把姐姐约出来,第一时间和她分享这个喜讯:我已经是你的同门师妹了,以后是不是可以更经常见面?可以一直一直在一起吗?


姐姐在电话里带着笑回应:我就知道樱一定可以的,我的一个朋友正好在明天过生日,明天这个时候我们一起过去参加他的派对好吗?正好可以再一起聚一聚。


好好好,姐姐说什么都是好的。


太久没有见到姐姐了,紧张与兴奋一口气全部冲上心头,我准备着明天的着装:衣服一定穿姐姐送我的那条裙子;即使是短发也一定梳成乖巧整齐的可爱模样;我和姐姐身高差不多,穿高跟鞋她会不会不喜欢?还有应不应该化妆啊……对了,我还有好多好多话想和姐姐说呢,到时候语无伦次实在不好,那么先写一份稿子背一背吧……


24小时总算熬了过去,我提前来到约定的地点,不一会就等到了姐姐。她似是比之前更漂亮了,画了淡淡的妆容,那纤薄娇美的嘴唇轻轻抿成一条缱绻的弧线,样子像牡丹一样华美而语嫣迷醉。


她带着我去了一个人的生日派对,那是个男孩,是一个干净有礼而姿态端然的人。他用日语和我打招呼的时候让我微微吃惊,姐姐向我介绍起来:他是菊,和小樱一样来自日本。然后转身徐徐走向那个男孩,为他送上精致的礼物。那一刻我只看见姐姐的背影,但那个男孩和她交谈的时候,那双沉静的双眼就会充满澄澈而温和的笑意。我难以想象姐姐的态度是什么,但自己的内心深处隐喻不详的摇摇欲坠,心跳也开始变得激烈到快让我透不过来气。


我早已忘了当时那场派对的内容到底是什么,意识清晰的时候是在派对结束后的时间。名字叫做“菊”的男孩送姐姐回家,我则沉默而执拗地走在姐姐身边紧紧跟随。


姐姐向来聪慧,自然察觉到了我在她面前的沉闷,她打发走了菊,在靠近我家的一个街角处停了下来,关心的问我怎么了。


我神使鬼差地抬起头来,认真的告诉姐姐我很喜欢她。


姐姐愣了愣,然后笑笑说着谢谢,她很开心。


我感到气血在胸口不断沸腾咆哮。我不知从何而来的愤怒、悲伤和憎恨冲撞得我眼前阵阵发黑。有什么东西正在我心里破茧,它的力量凶狠强势,像汛期的洪水一次次毫不松懈地撞击着我,撕裂着我。我忘了那些精心准备的稿件内容,向电视剧里纯情告白的中二少女一样大喊了起来:我喜欢姐姐呀,一直都是。说完之后就再也受不了一样哭了起来,一切仿佛又回到了我们初识的那个夜晚。只是我心里不再确定姐姐是不是还会像之前那样递给我纸巾、或是说上一句安慰的话语。


姐姐劝不住我的眼泪,最后无可奈何一样问我愿不愿意去她的小窝住一宿。


我带着红肿的眼眶和狼狈的衣着随她来到了她的家中,姐姐已经快要毕业,经济独立的她在工作的同时临时居住在出租屋里。小小的房间中,我看到了和自己想象的一模一样的场景:暖色系的窗帘与床单,整齐有序的摆置还有不失可爱色彩的毛绒玩具,无论哪些细节都让人心生喜欢。她的小书架上面摆满了书,有舞蹈相关的高级资料,还有各式各样的小说和诗集,有仓央嘉措的深情款款也有松尾芭蕉的纪行俳句。


姐姐看着我渐渐平定下来,递给我一杯刚刚冲好的热可可,她深深地看着我,然后无比冷静地告诉我:她打算毕业后和菊一起去日本,所以非常抱歉。


大脑瞬间一片空白,我为了她把自己的根扎在了这里,而我的燕子却为了她的爱人飞去雪国。


只是这一次,没有哭闹,没有喊叫,没有愤怒,没有质疑,没有悲伤,没有叹息。我没有说话,或者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夜深,我们一起挤在一张单人床上。我紧紧抱住这个曾经占据了我全部心思的姑娘,她身上的体香触动着我的感知神经,她灼热的心跳敲打着我的耳膜。我想起我初来上海的那个梦境,才明白原来我的梦想不是怒放自己,只是纯粹希望我心爱的燕子能怜惜那树为她努力绽放的樱花。


而我用尽力气的表达和喜欢,换来了这样一个潦草的结果。可似乎也是正常至极的结果?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毕竟谁会不厌其烦的安慰少女无知的多愁善感?或许老天只是无聊之中想找一点消遣,于是让我遇到一个与我毫无相关的美人,还让她用一个令人着迷的姿态善意迎接着我。而我天资愚钝,只能用功到感动自己恶心别人,可是我亲爱的姐姐,你知不知道只是喜欢一个你就让我耗掉了所有的力气。


好的,反正仔细想想,我们之间好像也没有什么故事,也没有太多交集,你也没给我太多,是我一厢情愿地付出去,我理解你,我释怀好了。可是胸腔盘旋着的空洞回声,却如同一个幽灵冰冷而诡异的哭号,萦绕在四肢百骸,久久不肯停歇。我听到自己心里的声音,古怪地像个笑话: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呜呜呜呜呜呜呜。


天亮起来,我们起床,然后相互告别,开始新一天的行程。以后的日子里,我没有再联系过姐姐。


后来我亦去了姐姐之前所在的学校,继续学习舞蹈,穿着那条漂亮的樱色裙子参加各种各样的活动与比赛,不少人夸奖说它很适合我。


我渐渐长大,越来越喜欢上海这个城市,商品明码标价,做事同工同酬,人际无利不往。这个冬天里偶然想起外滩旁边的那家红豆饼,饶有兴趣地去买却发现它早已拆迁。我吹着江风,从自动贩卖机里掏出一罐啤酒,一口一口慢慢啜饮着,站在岸边看着夜色开始逐渐蔓延之时,以及一片灯红酒绿即将拉开帷幕的预兆。


其实我仍然常常想着你,你在雪国还好吗?有没有和你爱的人一起,去看一场樱花的盛开与凋落?看着她盛开过度深情的颓灿,看着她流着泪落在地上的清醒。


其实我也很奇怪,樱花这样轰轰烈烈地爱一个人,用那样傻的样子没完没了的开是何必。


其实我还在等你,等你什么时候忽然联系我,告诉我你想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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